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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日,央視網(wǎng)公眾號發(fā)文《絕望的“文盲”,能演好戲嗎?》引發(fā)熱議。文章點名批評了部分演員“文化儲備不高、腦袋空空,劇本讀不明白、角色無法理解”。如果“角色都無法理解”,自然無法通過表演,把人物氣質(zhì)、角色弧光轉(zhuǎn)折,既豐滿又充滿可信度地表現(xiàn)出來。這也正是大眾群嘲的面癱臉、AI演技、五官亂飛、臺詞不清等表演“車禍現(xiàn)車”的根源。
需要強調(diào)的是,此語境中的“文盲”,并不是要搞什么學(xué)歷歧視,而是抨擊那些對表演沒有敬畏之心的人。譬如,有女主演花幾個月拍完了一整部年代大戲,竟然還分不清故事發(fā)生的正確時代背景。描述自己的角色時,有些主演只會把“傲嬌”“霸道”“虐心”幾個詞翻來覆去地重復(fù)說,說著說著,說不下去了,開始各種插科打諢,或者撒嬌賣可愛,企圖糊弄過關(guān)。當(dāng)你用“過家家”式的演技敷衍,就別怪有人嘲笑你油膩;當(dāng)你連戲劇的邏輯都懶得思考,甘心當(dāng)導(dǎo)演的提線木偶,就別怪人們把你當(dāng)笑話??蔀槭裁船F(xiàn)在這些“文盲”不怕笑話、不在乎油膩呢?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有人“慣”著。
央視網(wǎng)的發(fā)文初衷,就是希望更多演員能向德藝雙馨的同行、前輩學(xué)習(xí),而不是像一些“文盲”演員,演技“僅粉絲可見”,資本營銷“唯流量是從”。明明大家只看到生硬的肢體表演,毫無情緒波瀾的面癱臉,但粉絲卻能用“破碎感”“演技炸裂”“爆發(fā)力”等浮夸詞匯將自家偶像的名字送上熱搜。久而久之,演員不琢磨提升演技,只考慮怎么上熱搜,讓自己“假裝有演技”就夠了?!拔拿ぁ辈豢膳?,怕就怕“盲而不自知”,甚至“盲而故意擺爛”。
《演員的自我修養(yǎng)》,重點在于“修養(yǎng)”,而非“自我”。這修養(yǎng)不僅涉及外在的術(shù)法,也關(guān)乎內(nèi)在的心法——了解自己的水平,尊重自己的職業(yè),始終帶著對表演的敬畏心。王寶強讀書不多,最初連劇本都看不懂,但這并不妨礙他用心理解劇本,理解人物本身,隨身帶個字典,一個字一個字地?fù)?,不懂就問。春晚小品《打工奇遇》里,需要趙麗蓉親手寫毛筆字。為了能練好字,她買了100張宣紙,每天練到深更半夜。他們對待表演的態(tài)度就是“很認(rèn)真,從不將就”,先天不足,后天來補,憑借“吃苦”和“體驗”,融入角色,豐富表演。
現(xiàn)在很多明星被嘲“絕望的文盲”背后,是公眾對他們心不在焉地表演積怨已久。表演作為藝術(shù)的一種,需要付出才有得到。一分耕耘一分收獲,甚至有時十分耕耘才有一分收獲。令人絕望的,從來不是“文盲”,而是“心盲”。如果演員都能像《狂飆》中大火的張頌文一樣,充滿了對生活的細(xì)致觀察和深刻領(lǐng)悟;像87版《紅樓夢》的“林黛玉”陳曉旭,為爭取角色,主動寫幾頁紙的人物理解,還附上了自己寫的小詩;像渴望飾演李白的陳建斌,總是問“你說,李白喝醉了,倒在一個小酒館里,午夜夢回,是什么心情吶”,如此定能掃除“心盲”,不會淪為絕望的“文盲”。
在周星星還沒有成為喜劇之王前,《射雕英雄傳》拍到第7集,楊康要去送一個乞丐給梅超風(fēng)練功。燈光、道具各就各位,只等乞丐“啊”一聲慘叫,死在九陰白骨爪之下。誰知剛要開拍,扮乞丐的周星馳就去找導(dǎo)演商量,能不能抬手擋一下再死。這段經(jīng)歷后來被用到了周星馳自己的《喜劇之王》里。尹天仇被拽去演一個開場便被打死的神父,片場一切順利,馬上一條過,他卻搖搖晃晃不肯死。導(dǎo)演急急喊cut,說“這跑龍?zhí)椎母闶裁础?,他就過去跟導(dǎo)演探討死人的心理活動,興致勃勃,還說“其實我差一點就死了,你再多給我一點時間”。
正是一次次地爭取,一點點地提高,讓周星馳從跑龍?zhí)椎某蔀榱讼矂≈?。也許平時不被看好,但他們都會在夜深人靜時翻看那本《演員的自我修養(yǎng)》,然后白天一頭扎進(jìn)生活里磨練演技。他們會堅定表演的夢想,畢竟“沒有理想的人和咸魚有什么區(qū)別”。做演員不怕大器晚成,熬了幾十年的尹天仇也懂得,“雖然前面漆黑一片,什么也看不到,但是天亮以后便會很美的”。
上游新聞評論員康磊
(文章來源:上游新聞)